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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舒怡往床一侧挪了挪,“你过来嘛。”
撒娇似的,陈凛心头被软软地撞了下,没再迟疑,过去了,被阮舒怡拉到了她床上。
病床不大,他上去,两个人就紧紧挨在一起。
阮舒怡小心着伤口,侧过身,伸出手抱住他,脸埋在他胸膛,“没事……我就是想抱抱你。”
她知道,这些天他一定还是在为她的事情奔波,她甚至能发现他最近整个人都清减了些,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
就像杨医生说的,他不会停,他就是这样的人。
陈凛觉得有点新奇,阮舒怡很少会这样直白地表现出对他的依赖。
但心口又软绵绵的,他唇角弯弯,也抱住了她,感觉这两天陪她太少,有些歉疚,在她发顶亲了亲,“我这几天确实有些忙,明天我让刘姐带乐乐过来,多陪你一会儿,乐乐也很想你。”
阮舒怡点了点头,想起儿子,就有些难过。
不过好歹现在有人照顾阮皓言了,就算……她真的不在了,阮皓言也有爸爸了。
一周后,科室进行针对阮舒怡病情最终的一次会诊,院内外的专家都坐到一起,陈凛也在场,他甚至还连线了一个美国的权威专家,但最后商量出的结果,仍是化疗。
化疗改变了之前的方案,但本质不会变,陈凛看过太多相关书籍,化疗药物无差别攻击人体细胞,这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治疗手段。
会诊结束,他离开医生会议室,没立刻回病房。
他下了楼,这次没抽烟,就是站在院中,脑子缓慢地转动,想等一下上楼回到病房,要怎么告诉阮舒怡这个消息。
靶向药可以让她维持接近正常人的生活,但是现在有耐药性了,化疗意味着更多严重的不良反应。
有的癌症病人到最后甚至就是被化疗折磨死的。
他正发怔,听到有人喊他名字。
扭头一看,意外发现是梁锦墨和许栀。
许栀解释说:“我们来看看学姐。”
话是这样说,但许栀知道,梁锦墨更多是担心陈凛。
陈凛最近非常忙,已经彻底不过问公司的事,回家次数也少,并且整个人都瘦了,很令人担忧。
许栀便留他们兄弟两人在楼下聊,她先拎着果篮上楼去看阮舒怡。
梁锦墨问陈凛阮舒怡的情况,陈凛说:“不太好,会诊决定还是要化疗。”
梁锦墨沉默片刻,问:“她爸爸那边……还是没找到?”
“没有,消息很少,不过我通过别人介绍找到一个人,算是个侦探吧……信息渠道很多,他说人不可能真的消失,在这些年的案子里也没找到受害人符合阮阮父亲的特征,排除被害,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换过身份偷偷出境躲避债主,他正在想法子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找。”
这样寻人如同大海捞针,也不能说是没进展,只是……距离他想要的进展,不知道还有多远。
梁锦墨瞥陈凛一眼,见陈凛眉心深锁,满目颓败。
陈凛很少会这样,陈凛跟他不同,多数时候是混不吝,总玩世不恭的样子,以前他觉得什么事都难不倒陈凛。
他说:“那就继续找,你别太着急了,也要注意休息。”
“我……”陈凛嗓音艰涩,“墨哥,我现在,不敢停下来。”
“我不敢给自己时间思考,周赫或许不能理解,但你应该知道……我是孤儿,我就没有过家,直到前些天……”他语气越来越低落:“我好不容易才有个家。”
仔细想想,阮舒怡和他在一起也没多久,之前短暂的幸福如今再看却像是一场幻觉。
他抹了把脸,“我没有退路,我一定要找到骨髓,我必须找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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