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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九十六章 签名会上（第2页）

林翎忍不住笑了出来：“您想多了，这只是一个小说而已，怎么能与真实混为一谈呢？”

“这真的是小说吗？”

司机忽然回头看了林翎一眼，那双眼睛灰暗无神，像是一对死鱼的眼睛。林翎顿时感觉自己深陷冰冷的海水中，黑暗将他笼罩。

“那不是小说，那是真实！”

司机踩了一脚刹车，车子停在了长厦的大门口，林翎的身体晃悠了一下，从怪异的想象中醒来，他立刻用冰冷的目光凝视司机。

“小伙子，你到地方了！”司机还是司机，侃侃而谈，再也没有了社会学家严肃的那一面。

林翎迟疑的看了司机一眼，觉得这个司机有些古怪，但是在外人看来，他比司机更古怪。

最终，林翎付了车钱，但是下车的时候，他耳边隐约传来司机的声音。

“如果我的话冒犯了你喜欢的作家和他的作品的话，我向你道歉，但我只是希望有一些悲剧不要重复上演。”

这个声音仿佛超声波一样，模糊不清的传到了林翎的脑海中，他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，却发现司机早就开车离开了。

林翎摇摇头，也许是自己想多了。

九点五十分的时候，林翎来到了会场。

人山人海的读者已经堆积在了会场中，保安正在尽力的维护着现场的秩序，吵闹与争执的声音不绝于耳，不知道的人或许会认为某位大牌明星降临在了长厦。

至少，林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。

所谓的小说销量其实只是一个数字而已，林翎的心里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，比如小说大火意味着什么，这也是他的《死亡通话》销量大爆之后，林翎第一次正式面对他的读者。

说句没出息的实话，林翎心里很激动，如果不是看到人手一本《死亡通话》，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些人是他的读者，他比他们还要激动。

袁浩杰从后台通道过来接他，看到林翎愣在原地，他立刻冲上去把他拽到了一边的磨砂玻璃通道里，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。

“跟我走这边！”袁浩杰的语气中夹着一丝对林翎的怨愤和不满，林翎知道袁浩杰对自己的迟到不满意，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。

林翎从幕后被推到了台前，耀眼的闪光灯打在他的身上，他的面前是数不尽的读者，他们从天南海北而来，只是为了求见林翎一面，顺便要个签名，卑微的要求让林翎觉得荒诞。

林翎看着他的读者，表情严肃，被无数个目光注视着，他不敢笑、不敢凝视他的读者，他觉得自己毛孔里边的微生物都隐藏不住了。

“老袁，”林翎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要痉挛了，他用极低的声音、恳求的语气说：“老袁，我现在应该怎么办？”

但愿读者没有注意到他额头的冷汗。

“别紧张，没啥大事，就是给读者签个名，回答一些问题罢了。”袁浩杰在耳边安慰他。

坦白说，袁浩杰这个人还是靠谱的，本来今天这事他可以不来的（出版社有人负责这件事），但是他害怕林翎应付不过来，而且林翎毕竟是他手下的人，所以还是过来帮忙来了。

林翎点点头，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，林翎用一张若无其事的面具掩饰了紧绷的内心。

如同新闻联播一般的开场白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林翎，为了达到宣传效果，虚构的成分大于实际，平淡的部分进行了渲染，在一堆糖衣炮弹过后，林翎成功被包装成了另一个人。

接下来的情况好一些，在颤抖的签了两个名字之后，林翎逐渐适应了被人簇拥的感觉，他发现除了人多，也不过如此而已。

“老师，请问你的女朋友真的失踪了吗？”

“林老师，我有好几个朋友都在去年自杀了，那个自杀案真的是您破获的吗？”

“大神，我上网查了一下圣古洛夫，可是根本就查不到，真的有这样一个组织存在吗？”

诸如此类的问题萦绕在他的耳边，有些他回答了，有些一笑了之。没错，林翎将自己的经历写到了小说里，真真假假，虚虚实实，也许正是因为如此，他的小说才能得到大家的欢迎。

又一本书放在了林翎的面前，他例行公事的掀开了封面，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当他将书还给那名读者的时候，那名读者突然说话了，阴冷沙哑，让林翎的身体战栗了一下。

“你想抓到我是吗？”

仿佛有一种奇特的力量抽干了林翎的身体，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，激起的灰尘凝固在空中。

林翎抬起头，看到空气中多了一个黑色帽衫，帽子里边藏着一双阴冷的目光。

那目光极为熟悉，每夜出现在他的噩梦当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