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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是前朝也好,现在也好,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吗?
世家大族存在的时间比一个王朝更加久远,他们靠着掌握资源,靠着内部联姻,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,在朝中的力量也很大。
陈松意不由得想起任通判刚才进来时说的那句“为官没意思”,此刻看着他神情,这未尝不是他发自内心的话。
雨声萧索,任通判的神情也有些萧索。
他想起了年轻时,他们想要为官,其实也是想要施展抱负,想要改变世道,为民请命。
可入了官场才知道,改变不了。
雨还在下,马车到了回春堂。
这个时间正是城中各家吃午饭的时候,回春堂里的病人也少了。
迎客的伙计见到熟悉的马车,还以为是通判夫人不舒服,不想等迎上前,见到的却是一个年轻姑娘。
任通判一见他便催促道:“快去请钱大夫来,给我这小姑娘处理伤口。”
回春堂的钱大夫在这方面最有一手。
伙计连忙迎了他们进去,又去叫了在后院吃午饭的钱大夫出来。
钱大夫吃饭吃到一半被叫来,看过了陈松意的手:“没事,没伤到要害。”
他给她清理了一下,然后上药包扎,“等结痂以后,用我们回春堂的祛疤膏,不会留下疤痕。”
任通判这才松了一口气:“那就好。”
等包扎完手,陈松意适时地开口:“请大夫也给任大人跟我家两位先生看一看。”
钱大夫闻言抬头看过去。
确实,相比起伤势不严重、上药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她,任通判看起来比较严重。
他便又伸手给任通判把了脉,给他开了副安神汤,当场便让伙计去后院熬了,再给另外两位老先生端了杯草药茶来,给他们解酒。
到这时,三位老先生才放松下来。
就着雨声,赵山长跟樊教习一边喝着热腾腾的草药茶,一边陪任通判等他的安神汤。
陈松意抬头,目光扫过回春堂。
因为下雨,尽管现在是正午,回春堂里的光线也很昏暗,让弥漫着草药香的空气流动都慢了几分。
她想起今日来给客栈里一行伤寒病员看诊的温大夫,他好像就是在回春堂坐诊。
正想着,楼梯上传来了说话声跟脚步声。
尽管这些都被雨声稀释了,但她还是才从其中捕捉到了温大夫的声音,便朝那个方向看去。
温大夫正走在一人身边,低声同他说话。
陈松意坐在这里,先看到的是那人的靴子,然后是衣袍下摆,再是腰间玉带,然后是他的袖子、衣襟……她心中一悸,仿佛受到了命运的召唤,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。
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方向,直到那个走在温大夫身边的人彻底出现在她眼前,骤然点亮了昏暗的大堂。
对方若有所感,眼睛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。
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触的瞬间,那白色的云雾再次轰然一声笼罩过来,将她眼前的一切掩盖。
她的耳边响起了马蹄声。
那是无边的战场,刀剑厮杀,万马奔腾。
云雾散去,她见到了一人一骑。
骑在马背上的战神穿着连面孔都笼罩住的战甲,手握青龙戟,划破血色残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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