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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他去远了,采襄才满嘴羡慕地说:“大少爷真是好人,大少奶奶小产,大少爷天天衣不解带地伺候着。”
小产——苏语想着如娇夫人的话,媳妇们怀上了,又莫名其妙地没了。这许家是真得罪了鬼怪,还是得罪了小人?
空气里的幽香越来越浓,不似桃花,倒像是什么熏香。
苏语不露声色地停下脚步,折了一枝桃花在手中把玩,似无意一般地问:“这花真香啊,与我在别处闻的桃花香不一样。”
“这不是桃花香,二夫人会制香,都是二夫人制出来的呢。”采襄笑着说。
如娇夫人不是傻子,若二夫人的香有问题,她不会允许在院中四处用这种香。但无缘无故小产,一定有猫腻。大户人家生乱,一般是为家产,再者是为情字。从这二者下手,八九不离十。
苏语将府中各人的情况在心里梳理了一遍,已走到了女眷们用膳的地方。
进了门,三张大桌已经摆好,如娇夫人过来,拉着苏语坐到了首座,苏语略一推辞,便坐了下去。
“尝尝桃花酒。”如娇夫人笑吟吟地端起酒壶,给她斟了一杯,又柔声问:“夫人是哪里人氏?”
“京城。”苏语笑道。
“哦,看夫人气度不凡,想必也是大家千金。”如娇夫人在她身边坐下,双眸亮闪闪地看着她。
“我父亲生前是御史。”苏语点头。
座上各人立刻露出崇拜和羡慕的神色,都紧盯着她看着。
“难怪。”如娇夫人的态度更加热络了,不停地给她夹菜,倒酒,问些京中之事。那些女眷也忍不住了,问了好些京中女子们的事,穿什么,用什么,吃什么,玩什么,不时惊呼,连连赞叹。
“人就是这样,羡慕比自己强的,看不起比自己差的。吃好吃坏,京里京外,不就是那样过?”一把冷冷的嗓音突兀地响起来,“反正逃不开一死,谁死了都会烂成一把灰。”
席上一阵尴尬。
如娇夫人拧拧眉,不悦地说:“二嫂,你这是怎么了?有贵客在呢。”
苏语看向二夫人,容长脸,皮肤白皙,眼睛隐隐有乌青,脂粉都遮不住。采襄说过,她是二表哥的续弦,今年才刚刚三十。长相倒是艳丽,若不是憔悴了些,实在一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。
“我吃不下,乏了。”二夫人丢开筷子,起身就走。
“你这臭脾气,若让老太爷知道,又要教训你。”如娇夫人责备了一句,转头向苏语道歉,“她娘家才出事,心情不好,夫人莫见怪。”
“出什么事了?”苏语心中一动,轻声问。
“哦,她哥哥赌钱,把宅子给输出去了。”如娇夫人轻描淡写地说。
苏语看着二夫人的背影,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看二夫人的神情,是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的。
许家的这潭水,真深!
……
夜深了,那两个男人吃饭喝酒听曲,居然还没回来。
苏语摒退在屋里侍奉的丫头,借口要歇着了,关上门,匆匆换上了一身便利的衣裤,从后窗翻出去。
有些日子没做过这事了,她直接从后窗跌了出去,摔得直呲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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