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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亏小孙路过,看到门缝里流血,否则这么过一夜,小李真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,可是这也怪了,我们都没听到什么动静,这尸体怎么烧起来了的?按照道理来说,小李便是再怎样,也不该烧了尸体啊。”
说完,老许拼命摇头,又向里睃了一眼,似乎犹豫了一下,便对我勾了勾手:“外面说吧。”
我巴不得离开这个房间,忙关了门,跟他一起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老许把烟卷递给我,我抽了两口,尼古丁的味道很冲,然而这种味道却让人安心,尤其是这种时候。
“小张,小孙这两货呢?”我忽然发现只有老许过来了,环目四顾,只有空荡荡的走廊,与窗户里透出的冷风。
“他俩说不过来了,要去看小李。”老许语气里带着几分善意的嘲笑,翘着脚道:“你说俩小伙子,年轻气盛的,怕什么,阳气最终,鬼不怕他们就不错了。”
我笑了笑,没继续这个话头,指着那文件道:“现场没有其他脚印指纹?”
“没。
"老许摇头叹了口气:“除了小李的指纹,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指纹,你也知道小李那脾气,一旦犯起倔来,不允许任何人插手的,尸检房最近又没别人使用,所以指纹脚印很好查,也就小李一个,其他是一个没有,门外的走廊上的监控显示,尸检房那段时期,没人进入,所以只能判断,尸体是小李烧得,只有尸体为什么坐起来……”
“老许。”我截住老许的话头道:“你说,会不会人还没死?”
如果当时只有小李一个,这也许是唯一的推测了。
却见老许斩钉截铁地摇头:“当然不可能!尸体我见过,当时死了好几天了,都腐了,怎么活过来?除非他是僵尸。”
“听说是个网文作家。”我不愿意让自己想起刚才尸体动了的事情,忙又岔开话头。
老许“哦”了一声,重新点了一根,抽了两口,看着氤氲的白烟道:“听小张说了,听说还挺有名的,这几年发了不少财,生前长得也不过,有房有车,网络大神,算是高富帅。”
“单身?”我想起小张的介绍,心道高富帅却一直单身,却也有点蹊跷。
老许“嗯”了一声,用烟头点着椅子上的文件:“好像是,不过五年前好像跟个白富美订过婚,后来不知为啥分手了,最近几年没什么消息,对了,那个白富美前女友倒是名人,叫朱媛,你听说过没?是医械集团的CEO,她老公也挺厉害,富二代出身,现在集团的董事长,两口子感情很好,政协委员,社会名流,经常做慈善上电视啥的,挺有名的。”
我点了点头,低头看着死者的资料——死者叫许文,三十二岁,男,山东人,理工科,从前是国企的做程序总监,后来忽然辞职写作,一直没什么头绪,后来忽然暴富,性格孤僻,不善交际,电脑上的联络方式除了跟网站编辑,连读者粉丝也很少,不过也有人说他其实私生活混乱,经常去酒吧买醉寻欢,但从来没有固定交往。
许文的作品在主流文化界好像不怎么常见,看题目似乎属于纯商业文,《校花兵王至尊》之类的,不过确实挣了不少钱,这几年暴富,在市区买了高档公寓宝马车,也算小康以上了。
“原来是网文大神呐。”
跟老许这么热乎乎地说这话,刚才那种诡异的感觉渐渐消失了,神智也清醒了些,我认真想了想,又道:“看来到底出了什么事,还要问小李。”
“对啊,也不知小李怎么样了。”老许拿出手机,拨通了王队。
“队长,小李怎样了?嗯嗯,明白了。”
老许扣了电话,叼着烟卷对我道:“队长让你过去,说小李的血液成分里多了一些无法检验的东西,现在输血抢救,人依然昏迷不醒,目前最关键的腰搞清当时发生了什么,尸体为啥烧了起来,队长的意思,让你过去催眠看看,小沈去值班室你眯一会儿,天亮我叫你。”
我站了起来,道:“行。”说着,看向了尸检房。
尸体静静地坐在那里,两腿弯曲,白眼珠子瞪着自己,闭上眼,再睁开,他就忽然掉头了……
我甩了甩头……
坐在值班室里睡不着,小孙和小张正窃窃私语说着什么,我拨了冷萱的电话:“冷姐,今儿不过去了,有个案子……小李好像不太好。”说着,把昨夜的情形告诉了冷萱。
冷萱静静听完,问:“小沈没事吧?”
我一怔。她没问小李,却问我?
“我没事……”我回答得有些犹豫。
冷萱那边沉默了会儿,道:“上次的案子,杨教授说过了,人若是产生幻觉,大多由于心理暗示的作用,比如你心理愧疚的时候,是最容易让你产生幻觉的,因为你觉得小李这样跟自己有关,便会用幻觉来惩罚自己……”
“我知道,我没事,真的。”
我脸上一热,冷姐大概明白自己打这电话的真正意思——没错,我真有点被那烧焦的尸体吓着了,不过经过冷姐这么分析,倒也没什么了,挂了电话,忽然觉得安了不少心,把被子一蒙,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还没睁开眼,就被小张晃醒了:“沈哥,沈哥?”
我眨了眨眼,一下坐起来:“几点了?我这就去医院。”
小张一拍大腿:“去什么医院,外面麻烦大了。”
“怎么了?”我吃惊地问。
小张指了指,想说什么,干脆拉着我向外走,我忙套上夹克衫,跟着他跑出去,从二楼的玻璃窗户看,局门口人山人海堵着,一对老年夫妇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,正与廖局说着什么,他身后许多人在拍照,像是记者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我眨了眨眼。
小张努了努嘴:“许文爸妈从乡下来了,也不知被谁挑唆的,说儿子自杀,警察把尸体给烧了,他们要我们给他们一个说法,说农村人最忌讳死无全尸。”
我皱了皱眉,开始警局收敛的尸体是完整的,现在忽然给烧焦了,确实不好解释,可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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