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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六章（第1页）

陈里正，我有办法。”叶氏上前说道：“我们村里有牛的人家就那么几个，而且都在你这里登过记，谁家有牛你一清二楚。麻烦你带我们挨家挨户走一趟，我有办法知道是谁家的牛糟蹋了我们的菜地。”

“那多麻烦呀！”陈里正有些不情愿，“不就是一点菜苗吗？重新种就是了。”何必兜那么大一个圈子？若是他们知道是谁干的，陈里正倒是不介意做这个顺水人情。但是要耽误他的时间，他就不乐意了。

叶氏在城里做了几个月生意，已懂得些人情世故，听出陈里正的意思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荷包来，这是她平日里买菜用的，里面只有几两散碎银子。若是在城里贿赂差人自然拿不出手，但在青山村，已经算是一份厚礼了。叶氏把小荷包悄悄递到陈里正手中，“陈里正，那些菜种都是阿贞从胡商那里买来的，都很难得，如今再也买不到了。还请陈里正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！”

陈里正快速地把荷包抓在手里，收紧手心感受了一下分量，点点头说：“你说得也对，青山村不能姑息这种心性歹毒的恶人。走吧，随我回家看看册子，我们挨家挨户地走一趟。不过你说你能分辨是那只牛糟蹋了你家菜地，莫不是说笑的？难道你还能让牛开口说话不成？”

陈里正扛着锄头走在前面，叶氏拉着顾明妤紧随其后，笑着说道：“我虽然不能让牛开口说话，但牛自能告诉我真相。”

“哦？”陈里正倒真是感兴趣起来，眉头微扬，“这是怎么讲来？”

“陈里正稍安勿躁。”叶氏神秘地说：“倒时候就知道了。”

陈里正带他们回家，把登记耕牛的册子找出来，沉吟道：“村里如今有九头耕牛，分别在王大根家、李狗蛋家……”陈里正念了一串名字，叶氏都默默记住了，就连顾明妤也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，帮忙记下这些人家。

点完名，陈里正把册子合起来，锁回柜子里，背着手说：“这就走吧！先从李狗蛋家找起。”

李狗蛋家离陈里正家不远，没走一会儿就到了。但不凑巧的是，李狗蛋不在，家里只有一个耳背的老娘。陈里正费了好大功夫，嗓子都快喊哑了，才问出来李狗蛋牵着牛耕田去了。

一行人追到地里，陈里正指着正在耕田的牛，有些促狭地说：“这就是李狗蛋家的牛，你有什么话要问它，就问吧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它开口说话。”

叶氏看着地里膘肥体壮、毛发黑亮、稳稳地犁着地的大黑牛，笑着摇了摇头，“不是它。”

闻言，陈里正更加诧异了，转过头来问道：“你都还没问，怎么就知道不是？”

叶氏失笑，“陈里正说笑了，我又不是神仙，怎么能让牛开口说话呢！”

“我也是开个玩笑而已。”陈里正背着手哈哈大笑，“我的意思是，你还没问过李狗蛋，怎么知道不是？”

“因为是牛告诉我的。”叶氏笑着说。

陈里正侧头看她，揶揄地说：“莫非你真是神仙？用密语传音跟牛交流的？”

“陈里正说笑了。”叶氏笑着解释道：“买土豆种的时候，胡商千叮咛万嘱咐，发芽的土豆千万不能吃，土豆的新苗也不能用来喂牲畜，因为有毒。那头牛把地里的土豆新苗都快啃完了，就连埋在土里的土豆种都被扯出来啃了，肯定中毒了，轻者精神不振、食欲废绝、腹泻不止，重者体温升高、昏迷抽搐、呼吸困难。但这头牛步伐稳健，不像中毒之兆，所以判断不是它。”

陈里正听完叶氏的解释，骇异道：“这土豆究竟是何物？既然有毒为什么还要种它？你们到底是什么心思？”

叶氏知道陈里正误会了，连忙解释道：“土豆是西域那边的一种菜蔬，本身是无毒的，煮熟之后粉糯绵软，味道很好，但发芽的土豆就会产生毒素，不能食用了。等以后种出来，送点给陈里正你尝尝，就知道了。”

陈里正将信将疑地点点头，“既然知道牛吃了土豆中毒了，那就好找了。走吧，尽快把那个害群之马找出来！”

在陈里正的带领下，几人几乎跑遍了整个青山村，才找到那个害群之马，还是个熟人，是李氏的哥哥。

他们到时，李氏的娘家人都哭丧着脸围在毫无精神的牛身边，相互埋怨，这个说“你会不会照顾牛，怎么把好好的牛照顾成这样”，那个说“谁知道你带它出去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，可怜哟，都病成这样了”。

“李德贵，”陈里正背着手走上前去，颇有官威地说：“你可知罪？”

李德贵认出跟在陈里正身后的叶氏和梁叔，有些心虚偏过头，嘴硬地说：“什么知罪不知罪的，不知道里正你在说什么？你可千万不能冤枉好人呀。”他可是半夜带着牛去的地里，没人看见，他才不信有谁能知道呢，死不承认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