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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章（第2页）

顾老太太自己回答了刚才的问题，“蓄意杀人者，按律当斩，杀人未遂者，流放三千里。”

顾明丽听得腿一软，如果不是有李氏拉着，她可能就软倒在地了。

“娘，你说这些干什么？”李氏抱怨道：“怪吓人的。”

顾老太太满布皱纹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，“你不懂，但明丽懂我的意思，对吗？”

“不……不……我不……懂。”顾明丽双手紧紧捏着李氏的胳膊，哆哆嗦嗦地说。

“我知道你懂的。”顾老太太脸上仍旧带着笑，一副耐心无比的模样，“明丽，你看这里，是你的大伯娘和堂姐，都是你的亲人，你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情，只要勇于承认错误，她们也不会怪你的。”

顾明丽害怕得直摇头，“我没有，不是我，不是我。”

顾老太太脸上的笑渐渐凝固了，她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灰心，拄着拐杖站了起来，慢慢跺到李氏母女身边，“明丽，我对你很失望。你把明贞推下山，还能说是无心之过，但你隐瞒不报，不思悔改，我顾家没有你这样心思恶毒的女儿。等你爹回来，我会让她把你送到山上庵里去清修思过，过两年再接你回来。”

“不！”顾明丽还没反应，李氏先尖叫起来，“娘，不行，凭什么要把我家明丽送去山上清修？她又没做错什么！”

顾老太太离李氏太近，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，她眉心凝成一道深刻的川字纹，冷冷地说：“你自己好好问问她！”

顾明贞和叶氏看了这么一场戏，有些兴趣寥寥，不想再看李氏撒泼，跟顾老太太告辞离去。

“她演这一出戏是专门给我们看的？”出来后，顾明贞总算能把心里的疑问讲出来，“你们私底下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？”顾老太太可不像是会偏帮自己的人。

说到这个，叶氏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，“阿贞，娘对不起你。”

顾明贞心里咯噔了一声，心想叶氏不会迫于顾老太太的淫威答应了什么脑残的事吧？她探究地看向叶氏，“娘，你有事说事，可别这样，你这样我有点怕。”怕又要给你收拾烂摊子啊。

叶氏把跟顾老太太的对话简单讲了一遍，有些心虚地说：“阿贞，对不起，娘事先没征求你的意见就答应了你奶奶，主要是阿悔这孩子实在可怜，她的一生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。”

原来是这样！顾明贞恍然大悟，怪不得顾老太太一反常态，居然要惩处顾明丽，还真是演了一场戏给自己看啊！说什么为了小姑，顾明贞冷笑一声，要真为了小姑好，至于把她耽误到这么大年纪还不嫁人吗？

说白了，还不是为了渣爹，渣爹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。而大周律规定，考生家里如果有人坐过牢，是没办法报名的。顾老太太也是高瞻远瞩，怕她去报官，先劝得叶氏心软，让最亲近的人来劝服她，后又亲自惩罚顾明丽，给她出了一口气。这双管齐下的手段，真是妙！

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！

其实，顾老太太根本不必做这么多，因为顾明贞压根儿没想过要报官。她不清楚现在官府的查案能力，要是遇见个像包青天那样的火眼金睛，拔出萝卜带出泥，把江煜辰给暴露了，那就不妙了。从隔壁镇子走回来，路上见过他们的人可不少！所以为了确保他的安全，她也不可能报官。

就算不报官，顾明贞也有别的手段可以收拾顾明丽，可不能便宜了她。这个亏要是认下了，顾明贞怕自己会噎死。

“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！”顾明贞笑着宽慰叶氏，“咱母女两个，还用得着说对不起吗？多生分啊！奶奶说得也对，是我考虑不周，不能因为顾明丽连累了小姑，打了老鼠，伤了玉瓶，划不来。我们这就去跟大家解释解释，就说我看错了。”

虽然顾明贞脸上没有丝毫委屈的表情，叶氏还是觉得对不起她，没有保护好她就算了，还要让她活得这么憋屈。她嗫喏着说：“阿贞，娘对不起你。以后不会了。”

顾明贞无声地笑了，也不知叶氏这句话能记多久，老是听人道歉，也很烦啊！